介绍一下，沃森(Watson)，这是华尔街。华尔街，这是沃森。

沃森是IBM推出的一款超级电脑，日前刚刚在美国电视节目《危险边缘》(Jeopardy!)上挑战并完胜两位往期人类冠军。此事引发了人们对于人脑极限的激烈辩论。

沃森正朝金融服务业走来。

我不是说真的“走”来。《危险边缘》的这位新冠军可没有腿，只有一条能按下抢答器的机械手臂。但可怕啊！非常可怕！沃森及其兄弟们将很快出现在你附近的某家银行。

被金融危机（彻底毁掉了一些最具盈利能力的金融产品）和监管改革（将抑制高利润率的活动）搞得焦头烂额的金融业，正将信息科技(IT)视为救世主。

几个月前，我曾问摩根大通(JPMorgan Chase)投行业务主管杰斯•斯特利(Jes Staley)，在一个回报率下滑的时代，投行业将如何生存。当时，他的回答是两个词：“科技”和“革命”。

斯特利说到做到。日前，在面对一屋子的股东发表讲话时，他宣布，摩根大通正在实行一项5年计划，通过使用更高效的IT系统，将外汇交易平台从10个减少到2个。

其结果是：到2014年时，该行的年度成本节约将达到3亿美元，同时将取消或调换至多3000个就业岗位。我刚才说什么来着？可怕啊！

华尔街很多银行对此抱有同感。高盛(Goldman Sachs)首席财务官戴维•维尼亚尔(David Viniar)最近表示，IT员工占该行员工总数的近三分之一，这一比例是10年前的两倍。

这类战略并不新鲜。仔细倾听一下，你会发现华尔街巨擘听上去更像是亨利•福特(Henry Ford)，而非比尔•盖茨(Bill Gates)。如果借助信息科技，金融集团能够让某些由容易犯错且贪恋奖金的人类做的工作实现自动化，那么它们的成本基础将会缩减，进而会提高利润并取悦投资者。

在这一努力中，“圣杯”是Ficc（固定收益、外汇和大宗商品交易）。与已实现电子化交易多年的股票交易不同，Ficc仍以人工操作为主，部分原因是其中很多产品都是定制衍生品，无法在交易所交易。

在光景好的时候，由于这些“场外”产品缺乏价格透明度，银行因此能够向客户收取高价。但在监管部门惩罚非流动性资产并推动更多衍生品进入交易所的环境下，人工因素已成为一种拖累，成本更廉价的算法将取代它。

这在理论上听起来不错——特别是因为银行拥有大量IT资源。然而，尽管表面上一副高科技的样子（红红绿绿的屏幕，巨额IT预算，手持电子设备的银行家），但可悲的是，该行业的科技效率却不高。

主要原因在于，在银行业巨擎通过并购壮大起来之时，它们的IT系统却是在匆忙间拼凑而成的，从未进行过整合。

就在距今不远的2009年，经过至少4次并购才诞生的花旗集团(Citigroup)，曾拥有2.5万名软件开发人员，超过很多硅谷公司。

在这片IT沼泽中前行并非易事。银行将不得不先投入资金，然后才能见到经济效益。IT支出将是一个巨大的数字，这对于高科技公司是个好消息，但对于银行则不是。

例如，摩根大通估计其外汇整合成本为5亿美元。将这个数字乘以产品线和国家的数量，你会发现只有少数金融机构能够在不影响短期利润的情况下参与这场科技革命。
科技的广泛应用几乎肯定会压低利润率，因为客户不愿为电子化交易支付高昂费用。

在电子化股票交易的重要参与者瑞士信贷(Credit Suisse)，自动化交易占其交易总量的90%以上，但仅占其总收入的42%。

瑞信以及高盛等少数银行能够做到这点的原因是，超级电脑使得它们能够驱动大量交易通过它们的系统完成。

科技的前期成本具有一个额外优势：它为新进者设置了一个障碍，使得五、六家大型参与者得以主宰市场。让我们把这称作交易彭博化(Bloombergisation)吧——银行的技术已牢牢嵌入投资者的交易系统。

如果投资者不希望所有交易都实现电子化怎么办？与人们不在网上购买房产、汽车和游艇一样，基金经理和企业可能希望在出手买入一个价值数十亿美元的20年期铜衍生品前，先对这个产品进行一下“实物”检验。

对于采取“做出好产品，自然有顾客”战略的银行而言，它们面临的问题是，无法知晓华尔街的最新“圣杯”是否只会是一个幻影。

沃森，这个问题可不那么简单哦。

本文作者是英国《金融时报》金融编辑

译者/梁艳裳